【月寿月】得偿所愿(4)

我流理解月桑视角看小寿。原作向。努力考据+各种花式原作擦边球。

本篇5.5k,从月光打希腊到小寿打法国的前夜。

微量平渡、真幸。

叽叽歪歪,黏黏糊糊,节奏差。是无差。雷者自避。

 

 

月光和大石作为s2出战,打响了霓虹正赛的第一枪。

说实话他之前没跟别人组过双打,面对生面孔国中生心里确实有些打鼓。待到国中生拿着扫帚上场,饶是冷淡如月光也在心里开始吐槽。面上却摆出一副平静样儿,伸手把球拍递给他。

激战开始,国中生的技术捉襟见肘,又在一边连声道歉。月光心里倒是早有预期,但一句话说多了确实有点烦,便出声喝止了他。

我是不是得对寿三郎好一点啊,他也就比国中生大三个月而已,可是从不拖我后腿。余光到场边寻寿三郎而不得,月光恍然想起他们在室内看直播。

更烦了。

国中生一个假动作,月光扣杀得分。他兴奋地想要击掌,月光拒绝,“我不习惯那么亲近。”

哎呀,怎么把真心话说出来了……月光心下惴惴,面色仍然波澜不惊,安抚性地用球拍碰了碰他的大腿。

说实话他是真的烦了,心道要不速战速决吧。把刘海挽起来,叫国中生到边上站好闭上眼睛。开始一打二,然而对面的石膏像流着泪把球打到国中生身上。

看鸡蛋头浑身浴血着实有些愧疚,只能用更快的速度结束战斗。

赛后月光急着回去找寿三郎,握完手抄起背包就走。

“非常感谢!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是鸡蛋头国中生的声音。

哎呀……还是对这种真诚的道谢没法子。于是月光转身,很认真地对后辈说:“双打学问很深哦!”

“我会继续专心学习的!”

留着鸡蛋头和他家的猫在场上叙旧,月光大步流星走向后场。

虽然排名更高,但希腊确实算不上强大,吃老本就足够取胜。更何况这实质上是一场人心博弈,若不是赫拉克勒斯被道德绑架,也不会赢得如此轻松。

所以……他们是不信任和寿三郎双打之后的我吗?

眉头逐渐锁紧。但看到寿三郎从通道那一头笑着向他奔来,一切的愁绪都烟消云散。

 

希腊首战告捷,澳大利亚也三比零完胜。面对世界第二落败在意料之中,总而言之小组赛是有惊无险地出线了。在淘汰赛之前,他们有两天的时间休整。

谁都没想到,他们在战前迎来了穿着私服的龙马。小不点大展神威,和关西的超级一年生把下一场的阿拉梅侬玛吓得落荒而逃。

次日平等院号召大家一起观赛,寿三郎的兴奋劲儿一点不比重点关照的国中生少。

“世界真大啊,月光老兄。”

“我对此不感兴趣。”

怎么一顺嘴又说出来了……月光懊悔地背过身去。老对头哪有寿三郎有意思……

倾国倾城的法兰西主将举起球拍如同高擎革命的旗帜,直指观众席上那个高壮的男人,“杜克……背叛是革命所需,没必要感到抱歉!”

寿三郎的目光被翩跹的花瓣牵引,看到杜克身旁的平等院神情微妙。

“月さん,你说头儿是不是醋了?”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唔……加缪这脸可长得太像白月光了……”

月光感受到了寿三郎对吃瓜的渴望,也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

 

晚饭后和寿三郎路过休息室,目不斜视的月光一下被扯住了袖子。搭档手放嘴边要他噤声,得到点头的答复后,往沙发那边儿指了指。

是平等院和杜克。

被寿三郎的兴奋感染,月光也产生了点好奇心,毕竟睁眼的杜克也是不多见的。

“命运的捉弄吗?”平等院摆出他雷打不动的臭脸,“对双方来说都是宿命的一战!”

“首领……”杜克的小眼睛攀上恳切的光,“能否让我出战s1呢?”

平等院一挑眉,“想和加缪交手,是吗?”

似是心虚,杜克闭上眼睛点点头。

主将旋身离去,走向窗外的漫天星河,“但出场顺序是由三船教练决定的!”

“哎呀呀……”寿三郎一拊掌,“杜克前辈看起来还蛮期待的呢!让我想想……”

 

未来的主将雷厉风行,不出半个小时就把平渡加缪的纠葛传遍了整个一军,很快又撺掇大家去听队长和主教练的壁角。他的言语颇具煽动力,月光不由得想起立海国中生们对部长无条件的信赖崇拜,感觉像什么学校特色传统艺能。

“月さん别来啦,毕竟走廊你也站不直,挺难受的。”

月光没理他,径直跟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后面走了。

 

“头儿这个老傲娇!”寿三郎整个人黏在墙上,恨不得全身脱臼搞点无死角骨传声,“明明嘴上说着教练决定,怎么一转脸就为了相好求情呀。”

“咚!”巨响来自三百斤握力的拳头砸墙。平等院闪亮登场,吓傻了门口一众吃瓜人。

月光和鬼一个低头一个抬头,脸上都是沉痛的表情。

 

计划第一步,潜入。

月光面无表情地爬大楼,大曲和袴田在旁边拌嘴。

“当啷!”金属砸地的声音。

窗户被推开,寿三郎半身探出去。

“月さん,你们请到这边来!”随即熟练地结好两条安全绳。

这孩子……月光心下叹气,全身脱臼爬通风管道,疼不疼,傻不傻?

整个面庞被弯月照亮,红发金瞳宛若神明。

月光不合时宜地又走了神。

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

 

计划第二步,替换。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寿三郎的尖叫?月光冲过去,竟是一头威风凛凛的非洲狮和寿三郎对峙。

一把挡在搭档面前,“你退后!”

“月……月さん?”

月光掀起刘海,狮子在最高强度的精神暗杀下抱头鼠窜。

“月さん,真是多亏你了!”寿三郎往下放袖子。

咦?他刚才为什么要把袖子撸起来?

 

计划第三步,修改。

眼见千辛万苦到手的信封落入垃圾车里,大家的心哐哐哐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多亏种岛骑赛格威横空出世,在最后一步力挽狂澜。

寿三郎激动得要飘起来,一双猫眼瞪得雪亮。

“那么……”君岛把名单拿出信封——

“还请稍等一下,大家!”渡边婉言谢绝了大家的修改,并为此深深鞠了一躬。

一军沉浸在这份复杂的心绪之中,寿三郎乘机抽走了名单展开,“等……等一下!”

他把名单举到众人眼前,“各位!你们不看一下吗!”

S1的空格中,赫然是杜克的名字。

真好啊……月光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麻烦,但月光今晚倒是蛮高兴的。那个曾经游离在团队边缘的天才开始为队内成员出谋划策,相信这是个好的转变。

晚风吹散了天边的浓云,月牙重新露出皎洁的面庞。

 

可是寿三郎的情绪不对了。照理来说他的快活应该方兴未艾,回去的一路却是长久的沉默。多半是和刚才看到的名单有关,寿三郎被安排和校友柳共同出战d1。

刚刚爬楼蹭脏了手,路过卫生间月光说要去洗,让寿三郎先回去好好休息。

有时候会突然有所感,仿佛遮掩真相的薄纱被风儿吹开一角。洗到一半月光急忙冲了出去,正好撞上柳的怒吼。

“担心?都不认真参加练习的你吗?”

屋漏偏逢连夜雨。

寿三郎背对着自己。月光看他垂下头,于是放慢脚步藏到柱子后面。等二人说完,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猫慢慢地扭过头,给他一个侧脸的剪影。月光正准备说些什么,他又把头拧了回去。

无声叹口气。小朋友大喜大悲,伤身体……

 

一路无话,直到两个人在床上躺好。除了陌生的房间,一切仿佛都和小一个月前一样。

沉默,沉默。沉默是两个人的博弈,看谁先落子,看谁先破局。

月光开始盘算。要和那天一样再推他一把吗?毕竟明天寿三郎必定要上场,说出来多半比憋在心里更好。

“月さん……”寿三郎率先打破了凝结的空气,眼神已经变了,“我能够相信你吗……”

月光全身都绷紧,慎重地点了点头。

“我三年前没比小龙马高多少的。”他自顾自扯起别的,“可是妈妈去世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个子就开始疯长……”

“月さん一定知道那种体验,整个便利店的人都能一眼看到你。走在学校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我讨厌那种感觉,我恨我的身高。”

“记得在澳门时,月さん把我护在身后。那是我三年来屈指可数的、被完完全全笼罩住的经历。月さん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我感觉自己已经不能离开月さん了。”

“所以,我能够相信你吗?”寿三郎的眼睛像松香。粘滞的,有毒的,危险的。

月光的心脏被看不见的手捏紧,五根锋利的指甲缓慢却不容拒绝地抠进心肌。他不知道寿三郎明媚的表象下藏着多少黑暗和腐朽,可是话语却先于思考而出。

“寿三郎的一切,我都愿意去接受。”

“哎呀呀……”寿三郎扯开一个笑,却和以前的都不一样。像阴湿的雨林死亡之花无声开放,像艳丽到刺目的软体生物扭动着爬上背脊。

“别害怕呀,月さん……”他翻身下来到月光床前坐下。胳膊乖巧地交叠在一起,脑袋枕在胳膊上,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我可是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些呢。”

歪头杀?

月光心神一懈,大型猫科动物快准狠发起奇袭。一把推起他的刘海,手里是早准备好的夹子。一插一按固定好,吃了摇头丸也甩不下来。

他双手合十狠拍了下像拍惊堂木,随即慢条斯理说了起来。

“我曾经丢失过一段记忆。”

月光表情按兵不动,倒吸冷气的声音却清晰可辨。

“别紧张,别紧张。”他伸手,在月光失去头帘遮挡的脸上拍了两下。

“没来由的。上高中有一天就突然想不起来了,忘了所有初中经历的事情。像打游戏加载了所有的地图和NPC,却没有接过任何剧情的任务。”

“我记得整个学校的平面图。哪栋楼什么样子有几层在里面上什么课,校园的树木哪棵冬天不爱掉叶子哪棵被腐蚀出了隐秘的空洞。我记得班级的每一个同学,每一个名字每一张脸每一个性格每一个家庭职业。我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各种鸡零狗碎的破事,哪个人坐地铁上学把书包忘在上面哪个人被关进多媒体下面的扫帚间哪个人在毕业当天被阿鲁巴。”

“可是我在哪呢?”他盯紧了月光暗紫色的瞳仁,“我在哪?”

“若不是脑子里有这么多翔实的资料,我甚至怀疑我在立海国中过的两年半只是一场梦。地图和角色如同用了望远镜一样清晰,剧情却笼罩在一片迷雾当中。”

“直到刚才遇到柳,像是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那些关于我自己的记忆,笑过哭过被质疑被非议从未辩解无需辩解的一切的一切,都像火山爆发一股脑喷涌出来。”

“我一开始爱的是网球本身,但到立海我爱的是网球带给我的虚荣。立海慕强,我每每登场用帅气的姿态把对手击败,都会收获山呼海啸般的掌声。那个时候大家看我的目光没有半点杂质,是向往是崇拜是嫉妒是渴望是贪婪。”

“场下可不是这样,他们惯爱用各种眼神打量我。爸爸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家长会我的身旁永远空空荡荡。好奇、猜疑、揣测、恶意。有时大声密谋,有时窃窃私语。”

“所以我逃课,我逃训。我不想看见他们,我只想和自己待在一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毛利寿三郎必定光芒璀璨,所有人连他的影子都追不上,实打实的望尘莫及。”

“爸爸身体不好,姐姐在宝冢做生徒,哥哥在早稻田修双学位。他们很辛苦,我不想麻烦他们。我不想努力也不需要努力,我睡着觉也能听课,卷面给出一份看得过眼的成绩。不会让爸爸欣喜若狂,也不会引起他的警惕。”

“两个学期这么过去,然后网球部来了三个怪物。我不再是立海众星捧月的传奇,乌合之众的目光被他们吸引而去。”

“他们纠结起自己的势力,我仍然在人群外游离。讨厌和他们出现在一个场景里,每次合影我都故意缺席。”

“小部长生病,立海一下子群龙无首。我知道他是非常优秀的人,不仅球技高妙,做统帅也是一把好手。而骤然间失去了这么优秀的领袖,啊,还是教练,小朋友们怎么可能不陷入迷茫的情绪?”

“真田整个人都变了。他不仅失去了并肩作战的挚友,也失去了青梅竹马的爱人。他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暴躁。他把立海上下管成铁桶一块,仿佛可以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

“至于柳……你别瞧他一副数据男的理性样,纯文学看得比谁都多。一肚子的百转千回,说是立海情感最丰富的也有几分道理。”

“我是唯一的国三,那群国二生多想有人能依靠呀,可前辈只会出现在梦里。”

“为什么呢?因为前辈不想隐退,想在部里耗着等外赛大出风头的时机。又懒得承担责任,觉得反正明年全国大赛身在高中,国中的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

他摇摇头,又叹口气,“人啊……压抑了太久,就会滋生些可怕到极点的恶意……”

“看天纵奇才幸村折断羽翼,看网球部兵荒马乱再难将息。关东十六连霸功败垂成,我幸灾乐祸,想着自己就是立海的末代传奇。”

“高中的生活太安逸,所以潜意识选择把国中的一切都忘记,直到在关东大赛被月さん击毙。他们满怀恶意的议论灌进耳朵,于是我想把三年来海洛因一样的的网球放弃。”

“无意间路过医院的复健室,熟悉的身影莫名其妙闯进了视野里。我讨厌他,可不得不承认他容貌的昳丽。然而他额头绽出青筋,五官拧在一起,一点不好看却拼尽了全力。那一瞬间,好像唤醒了心里沉睡的某些东西。”

“我开始早起。每天沐浴着朝阳金色的光晕,呼吸着藤泽海岸咸腥的空气,把一瓶宝矿力放在幸村的病房里。有什么在脑中渐渐凝聚,最终形成了一个不解的谜。”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为什么每次都是s3……每次都有上场的机遇……但我没有深究也不敢深究,只是下意识归功于我辉煌的履历。”

“遇见月さん以后有了底气,我学着去体悟人与人之间美丽的羁绊和联系。即使我不去主动思考,有一天答案却径自跑进了我的眼睛里。我睁眼闭眼都没有用,因为它是附骨之蛆已经扎根在我的记忆。”

“嘛……”泪水无声滑落,“部长有权限,能看到部员的家庭信息,然后告诉了他男朋友。而对于柳,他怕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只字未提。”

“他们对我照顾,他们对我纵容。不训练没关系,照样让我易如反掌在原哲梦寐以求的s3宝座盘踞。到u17都带着社团日志的小部长为立海殚精竭虑,他又为了我力排众议。”

“小部长……这么好的小部长……我见他生病我很高兴,我希望他死去。”

“这个表情不舒服吧。”他又摆出了那绝望而美丽的笑容,“别人跟我说起小部长的病情,我看着兔犬酱的宣传海报这么笑,结果把人家吓跑了。”

湿润的眼睛减弱了杀伤力,月光也一把掀了被子翻身下床。攫住他的手腕,一把把大猫拽进怀里。

四肢并用把他圈得紧紧,是过保护的姿态。寿三郎身上有阳光和洗衣粉的清香,那清香弥散开,把所有的空隙都填满。

两个人靠在床沿,心跳此消彼长。渐渐趋同一致,不分彼此。

寿三郎动了动,脑袋枕上月光的肩窝。鼻梁划过他的颈动脉,炽热的温度让月光一个激灵。

泪水浸透了前辈的衣襟,说了太多的话清朗的声线也变得嘶哑,“我真的会憎恨那个时候的自己……年少总想与天下为敌……”

他用力挣开搭档的四肢,转过身反客为主。两只胳膊如打桩狠狠钉在月光身侧,金色的瞳仁折射出炫目的辉光,锐不可当。

“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吧?能让后辈敞开心扉,倾诉这么多小秘密?”他粲然一笑,却是泪落连珠子。

“不是,根本不是!”他咬牙,“这是我自己想通的,和你没有关系!”发了狠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这是独属于我,独属于毛利寿三郎的胜利!”

月光没有作声,只是去对接他的目光,和最开始一模一样。

听着像逞强,但我希望你不是逞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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